Megyn Kelly：当新闻主播再次成为新闻主角
杨一微信ID：thisisyangyi
这是杨一微信的第48篇文章，在本公众号首发于2017年4月28日
图 / Tawni Bannist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
前FOX新闻频道主播Megyn Kelly今年1月初宣布跳槽美国全国广播公司(NBC)。新东家欢迎、老东家祝福。在过去四个月中，美国媒体陆陆续续将这位“话题女主播”在NBC将要面对的主要工作披露。根据报道，5月Kelly将正式加盟NBC，NBC NEWS为她开设两档新节目，包括一档平日播出的日间节目，将于今年秋季开播；还有一档周日晚间播出的新闻杂志节目，今年6月就将面世。 [1]《纽约邮报》旗下Page Six 4月11日还报道称，NBC NEWS主席Andrew Lack 4月中旬访问俄罗斯，以磋商未来NBC对俄罗斯总统普京的专访，NBC尚未就哪位主播或记者进行这次专访作出决定。而新加盟的Megyn Kelly也在候选名单上。[2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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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明星”级跳槽
美国电视新闻界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种“明星”式跳槽了。央视主持人白岩松二十年前曾说：“就算是一条狗，放到央视的演播台上，一个月以后，也将成为一条名狗。”的确，在美国那些常常抛头露面的主播和记者，特别是全国电视网的主播和记者，很容易能做到“脸熟”，甚至家喻户晓。但并不是每一位新闻主播都能够成为新闻的主角[3]。且不论过去两年，Kelly在FOX新闻频道独树一帜的立场、与特朗普的正面交锋，或是在书中和盘托出的遭上司Roger Ailes性骚扰等等新闻而受到的关注；只说今年初正式宣布的跳槽，就赚足了眼球。从消息宣布、到FOX新闻频道的未来、再到Kelly在新东家NBC的新工作、还有FOX新闻频道何时解约，甚至是上文提到的入主之后的第一个“大新闻”(big get)会是什么等等。事无巨细，媒体都紧追不舍，而且报道的机构不仅仅是传统关注传媒圈的《综艺》杂志(Variety)、《好莱坞报道者》(the Hollywood Reporter, THR)或是 Page Six 等娱乐媒体，《纽约时报》、《华盛顿邮报》、《华尔街日报》这些综合大报也都争先恐后。《纽约时报》在最近一篇关于Kelly报道最后打趣说：媒体记者和同行一直围着有关Kelly未来的猜测打转，试图捕捉一两条线索，现在看来，只需要再等上几个星期了。[4]她的前同事、新伙伴、圈内大佬但凡遇到公开场合，总免不了被问到对Kelly的看法。这样的盛况很难让人不联想到2006年的Katie Couric和1976年的Barbara Walters。
2017年1月4日《纽约时报》、《华尔街日报》、《今日美国》
报道Megyn Kelly跳槽新闻的相关版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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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“有线”到“无线”的反向跳槽
Megyn Kelly这次转换跑道开创了一线主播的先例：从有线电视网向无线电视网跳槽。以往从无线电视网，或者说传统的三大广播公司，向有线电视网跳槽的主播屡见不鲜，早年的Connie Chung、Anderson Cooper，近年的Chris Cuomo等。这样的流动方向当然有很多个案的原因，比如薪资变化、成长空间等。但也有一些趋势性的理由：十五、二十年前的有线电视网，就是当年的新媒体，代表一种欣欣向荣的方向。
"Three Blind Mice"初版封面
我这段时间在（很慢地）啃《纽约客》的专栏作家Ken Auletta1991年出版的"Three Blind Mice"，这本书的副标题是"How the TV Networks lost their way"（电视网如何迷失了方向）。书名中说的那“三只瞎耗子”指的就是全国广播公司NBC、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和美国广播公司ABC这三大传统电视网。不妨将时空回到25年前，在这本书的前言里开宗明义说道，电视工业在此前十年间经历了一场地震，表现为以下四个事实：
传统的三大电视网在过去十五年间（大约1975-1990年），晚间时段的收视人口从鼎盛时相当于每10个观众有超过9个人在看，丢失了将近三分之一，只剩将近1000万观众；
在1976年时，平均每户只有7个频道可以选择，如今增长到33个；
家庭录像机在20世纪70年代末还尚未商业化，而如今已经进入70%的家庭；
三大电视网在1984年的累计利润有8亿美元，但到1988年已经缩水至4亿美元，到1991年可能会将为0。
因此早年Connie Chung、Anderson Cooper选择跨入有线电视新闻频道，某种程度迎合了这样的趋势。你可以拿近几年在国内，传统媒体从业者积极转投新媒体领域作为类比。当然事实我们也能看到，当年的新媒体有线电视，并没有完全取代传统的无线电视网，相反他们在更新鲜的媒体形态出现后，开始面对新的挑战。而当年的“三只瞎耗子”也没有一蹶不振，相反在相继被大型传媒集团收购重组后，迎来了黄金的90年代，直到今天，他们的地位都没有被完全取代。
除了某种新旧媒体的趋势变化外，不得不说，美国的电视新闻圈似乎也存在一种隐形的“鄙视链”，这令已经身在有线电视频道的主持人，想要转战传统电视网，变得更为困难。传统的无线电视网在电视观众中仍然占有关键的地位，他们的新闻部相比有线电视新闻频道来说，也更保有相对中立超然的姿态，同有线频道壁垒分明、立场坚定有着很大不同。另一方面，新闻节目仅占到电视网节目的一部分，所谓“物以稀为贵”，也使得能够登上电视网舞台的新闻节目都“品质保证”，在这个舞台拥有一席之地的新闻人也同样“身价倍增”。这就好像十年以前，你也会天然的觉得，一个主持人如果能够成为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，那就已经爬到了“塔尖”。向上攀登理所应当、反向离开则有些难以理解。还有一点，三大广播公司的新闻部有着一套自己的人才培养体系。从主播本人的成长路径就可以看出，过往在三大网登台的主播，通常大学毕业后，先从地方电视台做起，慢慢在地方台成为头牌的记者主播，然后选拔进入纽约的全国电视网新闻部总部，从地方走向全国。这样的人才培养选拔体系无形中产生了“闭环”，对于不是这样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人，即使谈不上“排斥”，也会有“不是一路人”的感觉。这就类似国内许多用人单位招聘时会强调本科就读“985”或“211”大学，而对研究生时考入的学生“另眼相看”，并不意味着实质水平有多大差距，但那种“根正苗红”的感觉不正是很多潜规则产生的原因吗？因此，Megyn Kelly从FOX新闻频道跳槽NBC，至少在表面上打破了这种隐形的天花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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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间谈话节目：搅动一池春水
Megyn Kelly跳槽NBC，刚刚听到这样的消息，人们免不了会猜想一下，NBC会把她放在什么位置。的确，Kelly是一位明星，她的出现可以吸引眼球、引发话题。但NBC NEWS也是一个强手如林的地方，这里无论早间、晚间、周末几个主要新闻节目都是“一个萝卜一个坑”，甚至一个坑会有几颗好萝卜，更何况这些“萝卜”还是在这片土地里土生土长的。Kelly终究是个“空降兵”，她的安放背后相信也会有很多盘算。
NBC TODAY主持人Savannah Guthrie与Matt Lauer (上)
NBC Nightly News主播Lester Holt (下)
如上文提到的，NBC将为Megyn Kelly开设两档新节目，开设新节目在国内电视界看来并不困难，但在美国的无线电视网，开新节目，特别是新闻部开设新节目，却是相当罕见，也将带来新的竞争局面。
先来说这档在平日播出的日间节目，当时刚听到这一消息，我感觉颇为惊讶。因为对于Kelly来说，踏入日间谈话节目的竞争，事实上意味着一种转型，将是很大的挑战。当然各种报道也称，这样的时段也符合Kelly的个人意愿。她希望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兼顾家庭、陪伴孩子。一档在上午播出的节目能让她每天都有时间陪孩子一起晚餐。但显然在这样的安排背后也透露出NBC更大的野心。
NBC有一块金子招牌，高悬于每天清早，就是有着65年历史的早间节目TODAY。的确，在TODAY开播以前，美国的电视台在早间时段是一片空白。TODAY就是一部美国早间电视的历史，他培养出美国自二战之后的每一代人，在早上伴着电视起床、洗漱、吃早餐、出门上班的习惯，开创了对于电视网至关重要的一块吸金时段。加上从TODAY走出了一批又一批优秀的主持人、制作人甚至新闻部门高管，TODAY其实也是半部美国电视史。
TODAY 1952年1月14日首播当天播出画面与工作照
自20世纪90年代后半叶起，TODAY还是维持了十余年的早间收视冠军。谁不想让这样的金子招牌再多吸点金呢？NBC NEWS打起了这样的主意。
"Just like TODAY, only Later."1999年9月7日，"Later TODAY"开播，播出时间就在两个小时的TODAY之后。节目甚至拉来了早年曾在TODAY节目出任Today Girl（相当于助理主持）的演员Florence Henderson加入主持团队。可惜收视率并未沾上TODAY的光。仅仅只播了一季，就在2000年8月草草收场，甚至在节目的最后两个月，已经将时段让位给新开播的第三小时TODAY。
Later TODAY宣传片截图
随着"Later TODAY"表现不佳，NBC准备继续做TODAY的文章，开始新的尝试。2000年5月17日，原本两个小时的TODAY延长一个小时，于是诞生了第三个小时的TODAY。这也是早间节目在时长上首次突破两个小时。第三个小时的TODAY一直保持到今天，多年来它基本是前两个小时TODAY的延续，不过在内容上更偏向于一个给主妇收看的日间谈话节目，少了严肃的新闻，增加了更多软性的话题，以及聊天的段落，TODAY的特色单元“Concert Series”也会把更多的表演时间留在这个时段里。到了2012年11月，第三个小时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"Today's Take"。去年8月，Billy Bush加盟主持，当然大家都知道，很快他就因为2005年的一段与特朗普在化妆车上的“后台录音”曝光，而被迫离开该节目。
随着Megyn Kelly加入NBC，种种迹象表明，现在的"Today's Take"已经成为了待宰的羔羊。无论Kelly最终入主9点还是10点，它都将最终停播。
不得不说，尽管这个第三小时TODAY播出了17年，但确实表现不温不火。这一时段长期没有形成自己的特色，观众和舆论好像也很难真正将它和前两个小时的TODAY融为一体。随着TODAY的收视率下滑，并最终将早间收视冠军让位给美国广播公司(ABC)的《早安美国》(Good Morning America, GMA)，第三小时的TODAY更显得越来越黯淡。
ABC《早安美国》宣传海报
相反的，美国广播公司(ABC)的上午时段伴随《早安美国》收视率抬头风生水起。“最大赢家”当然是Kelly Ripa。她在ABC上午9点主持的"Live with Kelly"，原本就是一档有着30多年历史的日间谈话节目。节目的制作人Michael Gelman曾经描述这个节目就像是“老公和老婆手捧咖啡，坐在一起聊聊”，一种很典型的日间节目范。但随着最近的一位固定搭档Michael Strahan 2016年5月离开节目，这档节目变成Kelly Ripa独挑大梁，配合不同的来宾一起主持，Megyn Kelly也曾客串节目的嘉宾主持。
2016年11月9日Megyn Kelly担任"Live with Kelly"嘉宾主持
左为节目主持Kelly Ripa
自2016-2017电视季开始到今年初的四个月里，7到9点的TODAY平均观众数455万，核心观众数177万，同时段《早安美国》平均观众数465万，核心观众152万。但随着时段进入9点，两家电视网的平均观众数差距扩大，NBC在核心观众群的领先优势也随之收窄。"Live with Kelly"平均观众数330万，核心观众105万；而"Today's Take"平均收视308万，核心受众107万。[5]
NBC急需摆脱或者扭转这样的局面，Megyn Kelly加入日间战场，自然带来了巨大的想象空间。即使最终Kelly的新节目放在10点时段，而将现在10点钟由Kathie Lee Gifford和Hoda Kotb主持的第四小时TODAY（又称Today with Kathie Lee and Hoda）调整到9点档。对于NBC来说，也不失为一种尝试。
Hoda Kotb与Kathie Lee Gifford
NBC想要通过Megyn Kelly来扭转局面也并非一厢情愿。在过往的表现中，Kelly常常是一剂“票房强心针”。上文提到，Megyn Kelly曾在2016年11月9日，也就是美国总统大选结果出炉的当天上午，担任"Live with Kelly"的嘉宾主持。这一集不仅当天是谈话节目中表现最好的。[6]而且娱乐与媒体新闻网站the Wrap根据尼尔森收视率统计，截止2017年4月25日，Kelly Ripa共和67位不同的嘉宾共同主持节目，其中Megyn Kelly的表现位列第三（与Cedric the Entertainer并列），仅次于Jimmy Kimmel和Jussie Smollett。[7]此外，Kelly 2016年11月15日出现在ABC《早安美国》宣传新书的段落，也是当天整档节目表现最好的部分。[8]这些自然都增加了NBC的信心。
NBC算盘打得好，但一档日间谈话节目能否站稳，还有一个关键因素就是这位主持人观众是否买单。从过往的经历来看，包括Jane Pauley、Anderson Cooper、Katie Couric和Meredith Vieira等新闻主播都曾开设过日间谈话节目，但这样的转型均未获得成功。其中2005年，NBC为Jane Pauley投入数百万美金开设谈话节目，但仅播出一年即宣告结束。
The Jane Pauley Show节目片头与播出画面
至于为何这样的转型不容易成功，我更愿意去谈主持新闻节目和谈话节目本身的分别。上述提到的四位曾经主持谈话节目的主播中，除了Anderson Cooper，其他都曾主持过NBC的王牌早间节目TODAY。TODAY的形式已经与传统的新闻播报有很大区别。节目中除了新闻和新闻访谈之外，更包括影视、烹饪、时尚、旅游等等更丰富的内容，再加上节目有不少时间都在演播室外的洛克菲勒广场进行，提供了大量与观众互动的机会，对于主播的考验非常大，但与日间谈话节目的状态仍有不同。早间节目目前都是联合主播，男女搭档，此外还有包括新闻主播、气象主播等在内的主持群。搭档主持令几位主持人都互为捧逗，这也是节目力推的亮点，所以早间节目在推广过程都非常强调“主持家族”其乐融融的概念，也讲究男女两位联合主播是否“登对”，能否产生化学反应。当然这一点并不妨碍主持人本身很受欢迎，比如Katie Couric，但在节目中无可避免地处在需要配合和配合他人的角色中。谈话节目通常是需要一人面对的场合，在“一人秀”中，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张家喻户晓的面孔，更需要甚至是接近于好莱坞的“明星气”。主持人在舞台上，与来宾、与现场观众、与电视机前的观众一来一往都需要相当地游刃有余，不能太过局促。对于长期从事严谨新闻工作的主播来说，即使经历过早间新闻节目的洗礼，但严肃谨慎的气质仍不时会表现出来。Megyn Kelly去年在"Live with Kelly"出任嘉宾主持，也在新书推广期间上过"The View"等多个谈话节目，这或许意味着Kelly将会呈现不同的面貌。
当然，NBC此前也表示，这档日间节目将会不同于传统的日间谈话节目，而更倾向于新闻节目。这样的“量身定做”可能也有利于Kelly更好地表现。但在上午时段，她终将面对与晚间收看FOX新闻频道完全不同的观众群。怎样发挥自身的优势，这档新节目又将如何设计，对于Mygen这是一个新机会，不过对于“打着小算盘”的NBC来说，个人转型的成功与否会让盘算变得更为不确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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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间新闻杂志节目：为了共同的目标
说到晚间新闻杂志节目，绕不开的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(CBS)的王牌节目《60分钟时事杂志》(60 Minutes)。你也许没有完整地看过这档节目，但你一定听说过“与美国的华莱士谈笑风生“的典故。迈克·华莱士(Mike Wallace)不仅是《60分钟时事杂志》最早的主持和出镜记者，也是从这里退休，《60分钟时事杂志》给了华莱士职业生涯最辉煌的年华。
Mike Wallace早年主持《60分钟时事杂志》画面
新闻杂志节目同样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江湖，它在三大广播公司的发展都和美国电视圈的传奇人物有关。1968年开播的《60分钟时事杂志》创始人唐•休伊特(Don Hewitt)从朋友家茶几上的LIFE杂志收获灵感；1978开播的20/20得益于时任ABC新闻部主席鲁尼•阿利奇(Roone Arledge)的野心；[9]1992年开播的《日界线》(Dateline NBC)则由于时任NBC新闻部主席安德鲁•拉克(Andrew Lack)力挽狂澜而走出造假丑闻的阴霾，[10]并最终让新闻杂志节目占据电视网每晚黄金时段的版面，成就了此类节目最为辉煌的90年代，同时也是NBC新闻部最为辉煌的90年代。
是的，这位安德鲁·拉克先生，正是现任NBC新闻部主席安德鲁·拉克。[11]Andrew Lack有着浓厚的新闻杂志情结。《60分钟时事杂志》正是他新闻事业的起点，日后他在CBS开设另一档新闻杂志节目West 57th，甚至给《60分钟时事杂志》带来压力。因此当他再度出任NBC新闻部主席后，重新试水新闻杂志类节目并不让外界意外。
Andrew Lack
事实上，除了仍在播出Dateline NBC以外，NBC近年也曾经尝试开出新的杂志类节目。2011年10月31日，Rock Center with Brian Williams开播，这档节目也是自1993年以来，NBC新闻部开出的第一档新节目。尽管Rock Center在节目形式和报道选题方面有一定的改变，但收视率迟迟不见起色，只播出了两季，就于2013年6月收场。Rock Center的停播某种程度也再次证明了，经过半个世纪锤炼而成的电视网新闻版面无坚不摧，短期内很难撼动。
在2015-2016电视季，也就是Andrew Lack担任主席后的第一个完整电视季，NBC还尝试了一套6集的新闻杂志系列On Assignment。尽管这个系列仍然放在Dateline NBC的名号下，但想法的确有些Andrew Lack的味道。首先时段放在周日晚上7点，与《60分钟时事杂志》面对面竞争[12]；其次，报道的选题有别于Dateline NBC，少了各类罪案的调查，多了硬新闻题材：调查记者Cynthia McFadden专访代号“Guccifer”的最先发现希拉里私人电邮问题的黑客Marcel Lehel Lazar，Keith Morrison调查病患如何从创伤性脑损伤中恢复，国际新闻记者Richard Engel则深入刚果调查当地的偷猎者对黑猩猩的威胁等等。[13]
不过从收视率来看，这样的“硬碰硬”当然不会是立竿见影的。On Assignment平均收视人数387万，核心人群收视率0.57，表现甚至不及Dateline NBC，[14]同一季《60分钟时事杂志》平均收视人数1138万，核心人群收视率1.65。[15]
当然新的新闻杂志节目即将在6月登场，意味着一年之后Andrew Lack仍然希望再做尝试，他的新闻杂志情结可不会因为一次失败而消退。
Megyn Kelly此前并未主持过新闻杂志类节目。不过2016年5月17日晚上，Megyn Kelly出现在福克斯广播网(FOX Broadcasting Network)，是的，不是她以往出现的FOX新闻频道，而是在全美拥有超过200家联播台、与传统三大广播公司齐名的FOX电视网，主持一档一小时的特别节目”Megyn Kelly Presents”。在一小时的特辑中，Kelly一对一专访了四位嘉宾：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、演员Michael Douglas和Laverne Cox，以及著名的辛普森杀妻案的当事人律师Robert Shapiro。这样的名字、这样的内容，不能不让人联想起美国广播公司曾经的王牌”The Barbara Walters Special”。更何况这期特辑的制作人正是Bill Geddie，他也是与Barbara Walters长期合作的制作人，与她共同制作了超过100集黄金时间专访节目，还和她一起创立了日间谈话节目”The View”。
在此我不想过多着墨于这一晚她的收视率表现如何，因为它的意义不在于此。当Meygn Kelly身着一席紫衣，婷婷立于白色背景前，款款道出即将在节目中出现的四位嘉宾时，那一刻她更接近Barbara Walters或者Diane Sawyer这些新闻界里闪耀的名字，而不仅仅只是一位在有线新闻频道里每晚出现一小时的高收视率“名嘴”。这或许印证了《大西洋月刊》所说：“FOX新闻能将无名小辈变为明星，但却有瓶颈。你不可能在FOX变成Katie Couric 、Diane Sawyer或者Barbara Walters…...”[16]
可以猜想的是，Megyn Kelly在NBC主持的这档周日晚间的新闻杂志节目，一定不会是“一人秀”，每周节目的核心还是包括她在内的NBC新闻团队所制作的不同题材的专题报道，Kelly在此更多地是作为串联，并尽心尽力完成好自己每年固定额度的报道。因此这档节目的报道有多精彩才是节目制胜的关键。但Kelly仍然是一张门面，能够尽可能多的吸引目光，关注这里高质量的报道。
“你经常把你不喜欢的女性称为肥猪、狗、可怜虫……”这是2015年8月那一场经典的交锋。坐在主持台后的Megyn Kelly向对面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提问。那是共和党内举行的第一场总统候选人电视辩论。这一刻对于Kelly的职业生涯来说，像是一抹意外的绚丽烟火，让Kelly在此后的一年半时间里“头顶光环”。但或许就像《大西洋月刊》文章题目所提出的疑问：加盟NBC的Kelly“真的能摆脱过去吗”？经历这一次跳槽，也许她和她身后的NBC，都试着开始回答这个疑问。■
文 / 杨一
注释
[1] https://www.nytimes.com/2017/04/24/business/media/megyn-kelly-nbc-debut-fox-news.html?_r=0
[2] http://pagesix.com/2017/04/11/megyn-kellys-first-nbc-interview-could-be-with-putin/
[3] An Anchor Becomes the News, the New York Times, January 4, 2017, on Page B1
[4] 原文为”Journalists and other industry figures swirled around the pair, hoping to pick up a clue or two about Ms. Kelly’s broadcasting future. The wait, it seems, will now last only a few weeks more.”
出处：https://www.nytimes.com/2017/04/24/business/media/megyn-kelly-nbc-debut-fox-news.html?_r=0
[5] http://deadline.com/2017/01/megyn-kelly-today-9-oclock-hour-billy-bush-replace-1201878895/
[6] http://www.thewrap.com/megyn-kelly-live-ripa-tv-ratings-michael-strahan/
[7] http://www.thewrap.com/kelly-ripa-guest-co-hosts-ranked-tv-ratings/
[8] http://www.wnd.com/2017/01/abc-ratings-plunge-when-megyn-kelly-appears/
[9] 鲁尼•阿里奇，1968-1986年担任美国广播公司体育部主席，1977-1998年担任美国广播公司新闻部主席。由于历史原因，美国广播公司长期在NBC和CBS的夹缝中生存，阿里奇被认为是带领ABC与两大劲敌竞争，并最终确立美国电视“三足鼎立”局面的关键人物。在他任内不仅创办了World News Tonight、20/20、Primetime Live、Monday Night Football等一系列王牌节目，还大胆延揽Barbara Walters、Diane Sawyer等主播，奠定了ABC新闻节目的基本格局与影响力。
[10] Back to NBC, and a Quandary, the New York Times, June 10, 2015, on Page A1
[11] 安德鲁•拉克，1993-2001年首次出任全国广播公司新闻部主席，后升任全国广播公司主席兼首席运营官。2003年离开NBC后，先后供职索尼音乐娱乐、彭博媒体集团、广播理事会等机构。2015年，NBC晚间新闻前主播Brian Williams因假新闻风波遭停职后，受邀重回NBC新闻部，随后再度担任NBC新闻部主席至今。
[12] http://www.nbcnews.com/dateline/video/on-assignment-a-special-series-from-dateline-nbc-676611139676
[13] http://variety.com/2016/tv/news/on-assignment-dateline-nbc-news-tv-news-1201768245/
[14] http://tvseriesfinale.com/tv-show/nbc-2015-16-season-ratings-38056/
[15] http://tvseriesfinale.com/tv-show/cbs-2015-16-season-ratings-38085/
[16] Caitlin Flanagan, Can Megyn Kelly escape her past?, the Atlantic, 2017年3月，第98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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